《二十二年中（十四行诗）》诗集--人物篇

人物篇

溪流那边
——给外公

站在溪流的这边
见溪水将打水瓢的石片冲走
竹叶唏疏地在微弱的灯光间
编织一根短笛，在耳际吹响

小石桥的裂缝大了些
走过的人四下看了后缓缓
找寻落脚处走过
身后的小狗停了脚步，踌躇不前

小陀螺转了
一刀过去，脚掌薄了些
地上一堆皮儿被陀螺弹开

煤油灯亮了，房内一团黑
木雕枕头把夜藏了起来
床上的骸骨埋葬了竹林的清丽


长了皱纹的石头
——给我的父亲

我想把部分故事揉进石头
直到它长出了皱纹
锄头在翻动历史时
被细水摩擦得光亮

田边的野草
在风中雨中唱着你嘴里的歌
我想追逐，想把它一同
揉进那块黝黑而光亮的石头

让这皱纹延长成
一部最质朴的诗集
让诗歌在石头的皱纹中得到永恒

我们忘了
身后的树上滚落一颗芒果
是长了皱纹的石头


煤油灯下的双手
——给我的母亲

有那么一些故事被昏暗融合了
有那么一些记忆在灯影下
延长扩散再渐渐地
在泥土的页章里变得浑厚

请放逐那油灯映照下的双手
守着深夜疲惫的身躯
黎明在那双手的十指之间
缓缓放亮

一个看不清的人影
光着脚丫，一双手，两桶水
浇灌了一天的生活

煤油灯亮了又灭，一件件
素白的粗布，在灯下的双手上
悄悄印上精致的花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