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腾于心灵里的永生(九)

久违的夏雨，淅淅沥沥，昼夜不停地漫洒于酷渴的大地，大地上俯着的万千植物呵，尽情地吮吸着上苍恩赐的甘甜雨露，仿佛婴儿依偎于母亲怀抱安祥吮吸乳汁时的和谐融融、其乐融融。
沐浴着珠帘般垂挂而下的雨丝，任其自然而然地滋润着浑身千万亿个细胞毛孔和肌肤，信步闲庭地走向雨幕的最深处……呵，古老韵幽的寨子被上苍降下的琼浆玉液清洗、美容后，其容貌呢，更显得妩媚娇艳、丽新峻悠……呵，一踏进置放于寨子里的故园，整个身心宛若一下子进入世外桃源，繁华都市那烦嚣错杂的氛围以及人心难度、人人尔虞我诈的情致，霎那间便一股脑儿地涌入爪蛙国里去了。尤其是在狂飙股市中浴血奋战的进出输赢、利害冲突和真假消息的虚虚实实以及多空双方的意见分歧、激烈争夺……呵，全被置身于故园中而身心松静的我忘却得干干净净，净净干干。
痛快，痛快。
痛快？何不痛快？何不乐哉？
皆因，经过了两年一月十二天的股场博多拼杀，于乙巳月癸亥日下午和甲子日上午全仓出局、全身而退。
我敢说，我要说，我必须说，接下来呢，恐怕是疯牛变疯熊的因素存在亦或多些……呵，呵呵，你说痛快不痛快？你说乐哉不乐哉？
寨子，毅然伟岸峻拔地挺立于黄河流域南岸植被郁郁葱葱的山坡上。
故园，屹然是生养我的那片热土地上的故乡故园，亦依然是珍藏于我心底深处，曾经使是整个童年乐娱欢欣的那个令我终生难以忘却的故园。
寨子，故园，情思依旧，恋意悠悠。
小溪，河流，汩汩潺潺，风流依旧。
花草，树木，竟相争艳，峥嵘风流。
小鸟，蟋蟀，啁啁啾啾，赛亮歌喉。
炊烟，岚霭，缥缥缈缈，袅袅升腾。
爷爷，奶奶，童颜鹤发，烛影幽悠。
清晰地记得，爷爷说过，多读书，读古书，终生有益。
是么？无庸质疑，是，是的呵！爷爷的话，不是真理，胜似真理呵！
爷爷，哦，对了，爷爷珍藏有许多书，尤其是古书呵！
爷爷有间“长寿斋”书屋，里面除却书，还是书。
爷爷藏书、晒书、读书；爷爷爱藏书、爱读书；爷爷读书，如饥似渴；爷爷藏书，爱书如命；爷爷晒书，总是轻搬轻放，小心翼翼；特别是每每阳光明媚的春天，爷爷都会一如既往地晒他珍爱的藏书呵！每每如此，愚孙儿呢，便是爷爷根本无须付出任何劳动报酬的童工啊！爷爷说，这就叫作“周喻打黄盖”么！呵呵！
“千年修来同船渡，万年修来共枕眠。”爷爷如是说：“没有五百年的机缘承载，我们爷孙儿是极难缘遇于故园的。”
“是，是么？”我问爷爷道：“真的么？”
“既然缘遇，缘遇故园，我们爷孙儿就要和谐默契地共同效法天地啊！”爷爷柔和浑厚的男低音中，透露着铮铮铁骨男子汉铿锵有力的语气。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爷爷继续说道：“非以其无私邪？故能成其私。”
“哦！”我语塞。
“能不语塞么？”我想：“多学博知的爷爷呵，肚里究竟装有多少书呢？”
“天地之间，其犹橐龠乎。虚而不屈，动而愈出。”爷爷仿佛兴致极浓：“多言数穷，不如守中。其实，读书么，对生存于天地之间的人来说呢，是一生中极其重要的一项浩大的工程啊！”
我神情专注地觑视着爷爷那幅老顽童的面庞，一言不发。
“俗话说，一年之计在于春，一日之计在于辰。”爷爷顿了顿，放缓了些语调，说道：“读书效果最好的秘诀是：‘一日之计在黄昏’啊！”
“啊！”我吃惊，我惊讶！
“天地交融，地天融泰，阴阳交媾，阳生阴衰，一气长生，五行互化、互含、互变、互应……呵，等等一切的奥妙玄机均于午夜幻化、幻生、幻动、幻应……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夫唯不盈，故能蔽而新成。正如，众人熙熙，如享太牢，如春登台。我独泊兮，其未兆；沌兮，如婴儿之未孩；儽儽兮，若无所归。众人皆有余，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俗人昭昭，我独昏昏。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不出户，知天下；不窥牖，见天道。其出弥远，其知弥少。是以圣人不行而知，不见而明，不为而成。
“因此，天之道，利而不害；人之道，为而不争……呵，孙儿，你可明白、理解？”
爷爷的喝问，将我的思绪从昏昏然然的混沌虚空里拉回到了现实中，我慌忙地伸出稚嫩圆润的小手，端起了爷爷的半杯茶水，正准备将我的一双小耳朵洗净一下，好继续恭听……然，爷爷的面庞忽地来了个特大的特写镜头，清晰无比地映入我的眼睑……啊，原来，爷爷就是一部透着上下五千年灿烂文化瑰宝的、厚重发黄的古老天书啊！